“楚非”死了,死在楚非醒来的那个早上,死在东麟离开的那个早上,无声无息的,无人知道,无人记得。
“你是谁。”四周一片黑暗空寂,楚非哒哒的脚步声显得十分突兀。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有什么影响着自己的思想,平时的时候没有什么表征,但是一遇到当初自己带回来的那个少年,那个本来是自己侄子的少年,自己就显得有些不同了,不止一次,看着东麟的时候,明明是陌生至极的一张脸却带着莫名熟悉,不止如此,白天和夜晚的他在其他人眼里简直是两个人。
“我是你。”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虽然带着严重的缥缈之感,但是却无比的熟悉。
楚非皱了眉,男人说的话他一点不信,只是心里却有着深深的不安。
“你到底是谁,不要在绕圈子了,我知道你是为了东麟才存在的。”
“我是你,或者是,我是你心中的魔鬼。”
楚非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哪里凝聚着大片的黑雾,“我不信上帝。”
皮鞋摩擦地面的声音传来,忽远忽近,“我说了,我是你,我的想法就是你的想法,你为什么不敢承认自己的内心呢。”
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个黑西装的男人缓缓走来,楚非不禁缩了瞳孔,一模一样,只是那个人脸上却带着一丝妖邪,也更加俊美,不似凡人。
“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个男人摇摇头,看起来很是无奈的样子,“楚非,你爱上他了,和我一样,和很多年前的我一样。”
“谁?”楚非又问了一遍,虽然心中有着答案,却还是不肯相信,实在是太荒谬了,根本不像是自己应该有的样子。
男人似是悲悯的俯视着他,虽然两人在同一视线,但楚非就是觉得对方在俯视自己,带着归来者的身份,“你应该想起来的,曾经我也像你一样,年少的时候等待着一份温暖,楚家就是一个巨大的泥潭,所有人都看着你往下陷,却没有人来帮你一把…”楚非满脸不赞同,但是却没有反驳,他很讨厌这样的感觉,讨厌这种有人可以完全看清楚自己的内心的感觉,但却不是排斥,或许他在心里就认定了他们是同一个人。
“那么,你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男人沉默,低着头的样子像是在回忆思索着什么,“为了一个人,一个我忘不了的人。”他捂住额头脸色痛苦,“我想忘掉他,可他就像一个魔咒一样,死死的和我的生命纠缠在一起,我逃不开,脱不掉。”
男人的痛苦他身有所感,内心隐隐的痛,那个男人,或许就是自己,他的被孤立的绝望,被关怀的隐动,被背叛时的愤怒,独自异国他乡的思恋的疯狂,全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然而随着这些强烈的情绪而来的,却是一种恍然,就像是忽然顿悟一般的感觉,或许冥冥中真的有天意,纠缠的再深,终有解开的一天,既然这样,又何必作茧自缚。
“如果是我,我选择放手。”楚非捂着额头,刚刚大量的信息冲击着他的脑海使他思维有些混乱,“楚非,你应该知道自己的宿命,我的,还有,小浔的,我们终究,不能有结果。”
水灵儿
我叫水岺,水丞相的独子,穆国的…皇后。世人谓我母仪天下,将穆子高和整个后宫都管理的井井有条,他们不知道,我原本以为我的一生就如寻常男子一般,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娶一个明媚聪慧女子,相夫教子,可是自己五岁时,有一个游方的道士为我算了一命,“若为女子,则是母仪天下,若为男子,则是一世畸零,求而不得,不得善终。”
当时年幼的自己一派天真的问道:”父亲,难道岺儿以后要做女子了吗?”那时的自己还看不穿自己父亲那儒雅温和的脸上掩饰不住的悲伤。
所以自己成了丞相的独女,穆国第一美人水灵儿,世间再无水岺。
身为女子就要承担起女子的本分,嫁人,生孩子,管理家事,这一点,即使自己作为皇后也是无法改变的,十五岁那年,战王穆子高凯旋,请求穆皇赐婚,当时穆子高来拜会水丞相的时候,自己就躲在屏风后面,穆子高绕过屏风将她迎了出来,自己还记得那时他笑的温柔,把他弄得迷迷瞪瞪,父亲问他的时候就同意了。
婚后的生活很平静,穆子高没有碰过他,想必也是知道他是一个男子,自己也终于清醒了点,知道了自己应该担负起什么样的责任,只是有一天,一片花瓣终于触水,泛起点点涟漪,树欲静而风不止,我欲定而心不许,那个救了他的暗卫,穆子高叫他影十一,很幸运,他记得他身上的味道,不至于认错了人。
穆子高没有废了他的皇后之位,穆子高再也没进过他的寝宫,穆子高每天都在不同美人的床上醒来,穆子高,再也没有遇到一个像影十一那样用的趁手的暗卫,而他,也再也没有为谁动心了。
“我有你就够了。”烛光摇曳之中,水岺神色温柔,将灵位小心的放进柜子里,锁上,嘴角带着笑,沉沉睡去。
穆登
穆国原不叫穆国,而是牧,一个游牧的,不能称为国家的部落。
穆登那时还是首领的儿子,只知道打猎牧马,被称为牧族最无畏的勇士,年轻的穆登不知道什么叫做国家,不知道政治,直到当时作为上国的大国国势衰微,无尚宫大司空一纸预言,自己变成了灭国开疆之王。于是一夕之间,曾经想着成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