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许如歌的话,被蒙在石沁寒的怀里显得闷闷的。而刚刚的剧烈运动和心悸耗尽了他的力量,除了被石沁寒轻易地摆弄之外似乎也没有办法。
但是下一秒,石沁寒却更加过分地把他的身子整个打横抱了起来,继而完全无视了程谨严的存在就向着游泳馆之外走去。
许如歌想要下来,但是在腾空的一瞬间脑袋向下意识也顿时一空,连带着整张脸上刚刚恢复的一点血色也迅速褪得干干净净。
石沁寒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他连忙把怀里少年更加郑重地往自己的胸膛里按,同时脚步也带上了几分仓促。
他很少感觉到这种心慌慌的难受,除了当年那个唯一疼爱他的奶奶病死在老家,但是这一次许如歌这个才认识不久的小子让他感受到了。这个认知令他有些烦躁,但是暂时却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去考虑这一点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他要把这个脾气和身体都很差的臭小子尽快送到医院。
而另一头,程谨严怔怔地望着两个人匆忙消失的背影,却有些想不清自己心底到底是什么感觉。一点点的吃醋,一点点的愤怒还有一点点的担忧,但是这每一种都本不应该存在。
几人欢喜几人愁之中,许如歌终究还是及时被送到了医院。只是不知道这算是上天的仁慈,还是为日后越加复杂的纠缠所做的铺垫。
第二天清晨,空气里熟悉的消毒水味道,眼中熟悉的护士小姐乃至熟悉的病床布置,都让许如歌醒来的同时猛地睁大了眼睛,继而像是刚刚从噩梦中醒来一般大口喘息了许久。
他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重生的那一天,那种恨意还有痛意还隐约着在胸膛中剧烈地回荡着,让他喘息着却感受不到任何放松的心情。
“许先生您终于醒了啊,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吗?”孤单单的病床里,专业的护士小姐很快注意到了他的动作,自然地替他量了体温之后温柔地询问着他的需求。
许如歌摇了摇头,这才在脑海里梳理起了自己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他先是和程谨严那小子幼稚地比了四百米自由泳,然后又因为想到了过去而不自觉用了全力,最终因为孱弱的身体而晕倒被石沁寒送到了医院。
而这一件事情里,他得出了两个结论。首先石沁寒应该是真的监视了他,不然不可能忽然出现在那里。其次就是,以后的他大概都不能任性地运动了。
只为了好好地活下去,享受这偷来的第二条命。
石沁寒接到消息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少年有些落寞地躺在病床上的模样。眼神里带着些许说不清的复杂笑意,却偏偏让人看着打从心底都有些心疼。
“别笑了,真难看。”原本带着些许关心的话语,从鲜少为此做考虑的石沁寒嘴巴里说出来顿时多了两分讽刺。
许如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继而有些烦躁地侧过了头。这次发病之后他的心情不太好,更加一点都不想看到这个和他纠缠了两辈子的男人。
只是他的逃避,却偏偏惹怒了经历醋意还有担心的石沁寒。
石沁寒有力的手掌忽然伸出,然后一下子攥住了少年的下巴强制着让他对上了自己的方向,“是谁告诉你,可以一直这么无视我惹怒我的?”
或许是被那个死去的男人践踏过尊严的缘故,石沁寒最受不了的就是有人忽视和看不起自己。这大概也是他之前拼了命,到现在也终于做出了一番成就的最初原因。
只是最初犯了原罪的那一个人,终究是不在了。
可是眼前这个演艺圈的新人,查了之后也没有任何背景的少年凭什么鄙夷自己,并且带着和那人那么多的相似!
石沁寒的手越攥越紧,也终于让许如歌的眼底泛起了些许冷意。他只是因为想要用最极端的方式把眼前这个男人踩在脚底,但是不代表着每一次他都会忍耐。
因为不是每一种复仇,都需要卧薪尝胆。
两个人的对峙之间,气氛一触即发。但是也几乎在同时,护士小姐推开了门继而整张脸都发了黑,“你们在干什么,病人刚刚动了手术需要休息,有什么矛盾都等出了院再说。”
显然这位尽职的护士小姐,着急之间已经忘记了这两个人她都惹不起的身份了。
而许如歌的心情经过这次波折也平静了一些,他冲着护士小姐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我有些激动了,不过我现在想要去卫生间应该可以吧?”
原本严肃着的护士小姐被他笑得脸颊微红,但是终究还是绷着脸点了点头,“许先生只要多注意保持良好的心情,别的行动倒是没有特别大的限制。”
许如歌笑得愈加温柔了,同时小心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就要下床。
石沁寒的脸色铁青,特别是想到许如歌对自己之外的每个人都很温柔。但是双手却像是有着自己的意识一般,在许如歌下床的一瞬间就主动地扶了一把。
许如歌的身子只僵硬了一瞬,不过这次却没有再闹什么脾气地笑笑,“谢谢石先生。”
他这样不阴不阳的态度,令石沁寒的心情愈加烦躁,但是想着护士的话还是小心地扶着他向卫生间走去。
不管有什么问题,都等这个小子康复了再说吧。他是真的很不愿意去想,如果眼前这个带刺的少年也像那个男人一样忽然停止了呼吸……自己会怎么样。
他不应该难过,但是很多时候心总是不听自己的控制,而这一点从来都不关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