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搭着出点儿货,最主要的是啊……”
陆寒说到这里一脸的灵异,欺身上前附在张学文耳边神秘兮兮地低声说道:“我是专门替人解煞的,张老板……”
他指了指身后的张庶,接着说道:“就是被脏东西缠住了才来找我的。”
张庶的身子一挣,待要出言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他并不愿意当着外人的面表现出惊慌失措的样子,隐忍不发,冷眼旁观着陆寒在那里和张学文絮絮叨叨咬耳朵的背影,忽然觉得张学文未必就是这土鳖的对手。
“解煞?什么解煞……”
张学文的语气有点儿滞住了。
“哎呀老板!”
陆寒很夸张地一拍大腿,把张学文差点儿呛了一个跟头,倒退了好几步,很嫌弃地看着这个一惊一乍的乡亲。
“合着您还不知道这件事儿?就是张老板最近新得的一把红湘妃,说起来真是好东西,只不过上头的煞气太重,这搞不好的话,连带着就是好几条人命啊……”
张学文表情很复杂地看了张庶一眼,语气很疑惑地说道:“一件文玩罢了,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
陆寒的表情十分到位,紧张兮兮地看了看四周,明明周围什么都没有的环境,愣是被他渲染的好像有几百双眼睛盯着他们似的。
“那东西比不得别的,但凡是沾过手的人,她都缠,阴气重的很呐!”
陆寒说着,做出了一个与人交谈时经常会有的取信于人的动作,很轻地拍了拍张学文的背部。
“……!”
张学文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浑身一激灵,很快地打了一个冷颤,嘟囔了两声“浑说”,拍开了陆寒,招呼也不打一个,径直离开了张庶的办公室。
“……?”
张庶看着堂兄的背影,对陆寒稍微歪了一下头,蹙了蹙眉,后者对他比划了一个“二”的手势,搭配着他这一身儿的行头,还真是天衣无缝。
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等着张学文的脚步声音消失不见,才开始继续交谈。
“你……”
“嘘……”
陆寒很鸡贼地对他打了个嘘声。
“放心吧,过不了几天,我就能解开这把扇子的底细了,只要知道了煞气的来龙去脉,要解煞就容易得多。”
“……好吧。”
张庶对于不是自己专长的领域,向来没有什么兴趣,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很难得地愿意相信眼前这个看上去一点儿本事也没有的男人。
“那……app上的资金,我需要一些时间,才能还给你。”
“嗨……”
陆寒很大方地摆了摆手。
“不用啦,奶粉钱。哦……对了……”
他好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事情,双手握住了军大衣的前襟儿,有点儿紧张又局促的模样。
“刚才不是说了,你不用给我钱的,不过,我想问问你一件事,你能不能告诉我?”
他摘下眼镜儿,瞪着小鹿般的杏眼,很期待地看着他,这个画面让张庶想起了诗人描述narcissus的词句——他的请求,连上帝都会允许。
“嗯,你说吧。”
“刚才那个人,他说你……说你,你不是他说的那样……是不是?”
陆寒的语气有些焦灼,张庶做了很多年人事相关的工作,他很清楚他在焦虑些什么,和这些焦虑心理学上的来源,虽然他本人很可能并不知道。
他已经在理智上原谅了他,可是心里却存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怒气。
“你很在意我的过去吗?”
“……”
“你凭什么?”
“嗯……嗯……”
陆寒憋了半天,一个字也蹦不出来,只好认命了似的点了点头,那姿态很像是小孩子在遭到大人莫须有的不公正待遇时,无法理解又不得不点头的委屈态度。
他斜迁着眼睛瞟了瞟张庶,发现他好看的脸上染着轻薄的怒意,窝窝囊囊畏畏缩缩地点了点头,搭讪着转身要走。
“我不是……他说的那样。”
身后传来了张庶的一声轻微的叹息。他不敢回头,却笑了起来,“哎”了一声,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
张学文公寓地下停车场。
张学文在皇朝娱乐忙了一天,差不多也是到了半夜才下班,他停好了车子,觉得自己连下车的yù_wàng也没有,仰着头靠在椅背上,眯缝着眼睛稍微歇一歇。
他的手习惯性地伸进了风衣的口袋,忽然摸到了一张卡片似的东西。
他是个有轻微强迫症的人,口袋里通常都是干干净净的,手伸进去的时候才会舒服,可是这会儿,却记不得自己放了什么东西进去。
摸出来一瞧,是陆寒的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