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瓜气得连关外口音都冒出来了。
来人是个微胖界的颜值当担,要是一咬牙一狠心仨月就啃黄瓜,没准儿还真能跟胡瓜拼个旗鼓相当,可偏偏胃口不争气,上顿陪下顿陪,终于陪出了胃下垂,虚不受补更胖了,一走路都呼哧带喘。
好在胖子都脾气不错,见了胡瓜就上前来勾肩搭背地打哈哈。
“小胡,别生气嘛,哥这不是来了嘛。”
“滚犊子,削你啊!”
胡瓜一点儿留情面的甩开了死胖子的手,一脸的不耐烦。
“嘿嘿,业务忙。”
“忙你麻痹,前几天找你结账去,门口儿写着有事外出,十五天后回来。说,是不是又去洗头房,让人家给拘留啦?”
“这个……”
胖子垂下了圆滚滚的脑袋,显然是被人戳中了痛处。
“不要脸的下流胚。”
胡瓜面儿上这么说,可是他们这小铺子里头还真就只搭上了刘半仙儿一个中人,这条线还不能堵死了,只好气呼呼地给他弄了杯咖啡。
“给你。”
“不急不急!”
刘半仙儿好像是赶时间似的,人摸狗样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条男用手帕,打扫打扫外间屋摆设的两张黄花梨圈儿椅,又招呼胡瓜道:“来了水鱼了,上点儿高的,可别弄你们喝的那个高碎啊!”
“哎!”
水鱼是业界隐语,就是大金主的意思。胡瓜都素了半个月了,好容易有人上门,马上就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到后面茶房里去沏茶。
“九儿,进来吧,里头我都拾掇好了。”
九儿?
正在里间屋里捯饬的人摸狗样的陆寒刚要打帘子出去,心里忽然一热,艾玛呀,这一回是个花姑娘的干活?原本指望着在帝都落脚之后能说上一房媳妇儿,谁知道男怕入错行,初来乍到就干了古董这个行当,一天到晚迎来送往的都是些老干部老红军老大爷,别说姑娘了,连个大娘都瞧不见。
陆寒推了推鼻梁上那一对儿酒瓶底子,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一抬眼倒是吓了一跳,哪里来的花姑娘啊,76号明长官还差不多,西装革履三件套,用男士手帕掩在了唇边,好像是嫌弃他们店里的雾霾似的,一副高冷男神的look。
陆寒的老处男之心受到了一万点伤害,顿时熄灭了方才的热情。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包袱斋的斋主陆寒陆先生。”
“呵……”
那男人竟然连掩饰一下都懒得,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哂笑了出来。
陆寒心里憋屈,这人也太不拿豆包儿当干粮了,我叫陆寒碍着你什么啦?你不叫吴亦凡就行呗。
刘半仙儿心里也有点儿过意不去,拉了那男子一把,又向陆寒介绍道:“这是我发小儿,一个胡同儿里长起来的串子,九儿……哎哟!”
那男子不动声色地捏了一下刘半仙儿的手腕子一把,疼得他呲牙咧嘴的。
“张庶!你再闹我急了啊!”
刘半仙儿好容易摆脱了他的钳制,对着陆寒呲了呲牙说道:“叫他小名儿还不乐意了,这是皇朝娱乐的公关部经理,张庶张先生。”
皇朝娱乐?
陆寒这回有了点儿好奇心,那不是关外张家的买卖么,这男人也姓张,难道是家族企业小开?不过他们张家还真是舍得啊,竟然让自家子弟去当男公关……经理。
名唤作张庶的男子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忽然间移开了掩在唇边的手帕,一抬眼帘,目光毫不避讳地盯着陆寒看了一眼。
哇……
陆寒心里忽然间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仿佛心脏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这男人真好看,这么好看,怪不得他家让他去当公关……部经理,可是话又说回来,这么好看,不怕被人吃豆腐吗?
他肆无忌惮地脑内着,丝毫没注意到张庶正在以一种夹杂着玩味和怒气眼光看着他,以至于夹在两人中间的刘半仙儿都有点儿出汗了。
“内什么,三老四少、各位老大,咱们是不是里间屋分宾主落座,踏踏实实的聊聊啊。”
“对对对,里面坐,小的预备了上好的……”
胡瓜端着茶道用品正从茶房里往外走,堆满了小伙计的职业笑容迎了出来,话说到一半儿忽然卡壳儿了。
哇,比狐狸还好看啊,我不服。胡瓜内心默默地吐了个槽,把刚才咽进去的话又接着吐了出来:“上好的西湖龙井!”
张庶正眼也不看小伙计一眼,仰首阔步地走进了里间屋。
胡瓜不乐意了,颜值能当饭吃吗?这么高冷男神给谁看啊,我们主子要不是必须戴着瓶底厚的大眼镜儿,颜值不比你低好吗……
心里默默地吐着槽,又不敢得罪了大水鱼,只好狠狠地瞪了刘半仙儿一眼。
刘半仙儿打着哈哈儿,想上前去和胡瓜联络联络感情,叫小狐狸照着大腿上拧了一把,自个儿讨了个没趣儿,搭讪着打起帘子进了内间屋。
他和张庶说是发小儿,实际上还算是半拉主仆关系,虽然一个胡同儿住着,张庶他们家是租了一个整三进的大院子,刘半仙儿不过是外头大杂院的胡同儿串子。
他妈原先是国营饭店的掌灶,后来下岗了,就托人谋进了张宅里做个上灶的阿姨,刘胖子这才得以进出高门大院儿,和张庶这小少爷渐渐地熟识了起来,所以虽然言语上放肆些,到底还是有些情怯的。
这会儿见正主儿分宾主落座了,自己搭讪着坐在下首相陪,一面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