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这孩子一双漆黑圆圆的眼眸向上勾着,pēn_shè出锋利的冷光,大概见了他的人都会以为他是不是个普通讨饭的小乞丐?
长长的头发又黄又乱,几乎几年都没剪过了,蓬松打结的垂在脑袋上,被遮住大半的那张小脸更是脏兮兮的不像话,黑不溜秋的看不清五官模样,也不知道他到底长的什么样。
他到底是多久没有好好的洗过澡了?
脏,乱,瘦骨嶙峋,眼神冷酷,恐怖的不像一个小孩子,倒像个蓄谋已久要吃人的冷血者,浑身带着锋利的毒刺。他咬紧泛起血渍的薄薄下唇,在无情的鞭子抽打下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低着头,捏着沾满污浊的小拳头除了闷哼忍受,只一味的冷笑,什么话也不说。
被打的破烂翻起的碎片下,露出小孩小小的身体,瘦的骨头全都看的出来,好像身上根本就没有营养似的,一点肉也没有。倒是他的皮肤该死的白,是那种带着深深的病态,被折磨不见天日的苍白。
在这苍白的皮肤下,暴露在潮湿的空气里的是小身体上一道道伤痕,或新或旧,一道道一个个的,或是长条,或是疤。若是一个正常的人见了,恐怕忍不住要惊呼一声:这是谁家的孩子?竟然像是被虐待了很久似的,满身伤痕。
而这个可怜又没人会可怜的孩子,就是两年前大盛皇朝被废黜的皇孙——萧乾生。
是啊,他的亲身父王都不管他了,他孤身一人无依无靠,谁还会忌惮他心疼他?
六岁的孩子想到这个问题突然咧开嘴角,对着眼前已经把打骂自己当成枯燥的当差时光里的乐趣的衙役们,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虽然眼窝深陷,但是并不能遮住他勾人凤眼里满是不屑的光芒。
这些蠢货,再怎么欺负自己,还不是被他一下子毒死了四五个?
想想他也不过是趁着他们都不在,偷偷的捉住一只刚刚被他踩死的老蜈蚣,按住老蜈蚣发黑的脊背,将蜈蚣僵硬的身体下隐藏的液体全部滴入那些酒坛里。于是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那些打骂了他两年的蠢货就浑身发青的倒在地上,眼睛都来不及闭上。
哼!居然才死了五个,太少了!
小孩望着眼前还在对自己挥舞着鞭子的粗壮男人们,心里冷笑,慢慢来,只要他们没有弄死他,他就会找尽法子来弄死他们!狗屁的衙役,狗屁的大人,还不是那个没用的样,一个一个的全部死了才好!
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六岁小孩脑子里装着这样的想法,旁人或许会惊讶的嘴都合不拢,可是对于这个浑身是伤的肮脏小孩而言,他不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有什么不对。
他就是想要这里的人全部死光,一个都不要留,因为在这两年来,他已经在他们手里遭遇了太多的折磨。
冬天往他身上泼冷水,冰的他十个手指头和十个脚趾头都长了冻疮,稍有不顺心,不管是谁,他都会狠狠的挨他们一顿打骂,鞭子抽是小事情了,他刚开始还会痛的惨叫不已,现在居然依旧习惯到像是感觉不到疼痛。
若是哪天有几个酒鬼喝醉了,他还会被他们当成沙包乱踢乱揍,甚至用烧的发红的铁块贴在他的后背上,烫的他皮肤烧裂,至今都还留下了一个大大的疤痕。
手指长的尖针在身上乱扎算什么,用开水烫他的双手算什么,故意把活生生的蟑螂塞进他的喉咙里算什么,逼着他给他们一个个含那种恶心的东西算什么,至少他还活着,只要能活下去,小孩什么也不怕。
可是他最怕的,就是饿的活不下去了。
兴许是见他一个人被仍在牢里无人问津,被废黜的父王都不要他不管他,这些平时在贪官刺史的眼皮子底下受了气,任人差使的下贱衙役们心里不平,于是就拿他打骂折磨出气。
这还不算,后来不知道是谁想起来的法子,居然时不时的扣压他的饭粮,虽然都是些残馊剩饭,但是两三天不吃还是会饿的他头昏脑涨神志不清的。
饿着饿着饿怕了,开始小孩会奄奄一息的缩在冰冷的墙角,拼命的舔舐着长满灰烬的墙面,不管是灰烬还是蜘蛛网,或者是青苔脏土,只要是能咽下去的东西他都吃。墙面被他久而久之舔的干干净净。
后来还被饿的厉害,小孩没有多余的墙壁可以舔了,他就在阴暗潮湿的地面发现了一种好东西,这种或大或小的,或能飞,或能跑,长着各种翅膀和脚的小东子真是个好东西,因为它们也能吃。
有时候是土里面长长的蠕动着的土色东西,有时候是墙壁飞快的跑动着的黑色东西,虽然它们长的各式各样,塞进嘴里也又苦又酸,还不知有一股什么难闻的味道,但是还好,它们都能填饱他的肚子,都能不让他饿的胃腹抽筋。
最重要的是,它们都能保证他不会被饿死,不会像他的母妃那样悲惨不值的死去。
就算没有任何人关心他的死活,就算他现在除了被囚禁被欺辱一无所有,但是六岁的孩子冷酷的坚持着。他的命异常珍贵,他是天子的后裔,他以后会有顶了天的福气,没有人能轻易的让他死去。
所有欺负过他的人,只要他还没死,他就要他们全部,死!
记得有一次,一个长的肥头大脑的囚犯被关进来,听说他有一种很特殊的恶心爱好,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反正他就是被衙役们安排和那个囚犯关在一起。
开始的时候小孩还觉得没什么不对劲的,虽然同样被打骂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