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睿诚走出那个暗房,感觉天旋地转,一时辨不清东西南北,鸟鸣声也听不真切了,好像是隔着多层塑料纸传来,闷沉沉的,阳光白花花的刺眼,照得他眼睛生痛,却给不了他温暖。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不知不觉地走回了餐厅,那群人还在举杯痛饮,一个个喝得脸红脖子粗,说话也大舌头了,脸上个肌肉也逐渐不受控制了,方睿诚看见这些熟悉的场景,才感觉到自己回到了阳间,一颗心也安回了原处,开始生痛起来。
他一出现,立即被人包围了,有人殷勤劝酒,有人歌功颂德,红酒白酒一杯杯传来,方睿诚觉得自己酒量好像突然飙到一个新的高度,肚子好像成了个无底洞,那些烈酒药酒一杯杯倒下去就像喝白水一样,不断有人夸他豪爽海量,他都照单全收。
这顿饭一直吃了三四个小时,当他们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除了方睿诚外,每个人都是由司机或者度假村的保安扶着上车的,连随员都醉了。
方睿诚面沉如水,步伐有些飘忽,但是他走得很快,司机沈星石在后面吃力地跟着,按照他的经验,老板现在的心情十分糟糕,他根本顾不上同来的秘书和助理,只交代了饭店的经理好好照顾那两人,便飞快地跟了出来。靠近车子的时候,他顾不上形象,飞跑过去给方睿诚拉开后座,然后上了驾驶座发动车子。
“坐到后面去!”方睿诚没有进拉开的后座,而是站在驾驶座外冷冷地命令。
方睿诚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飙车,这他是知道的。“少爷,您刚才喝了不少的酒……”沈星石状着胆子道。
方睿诚一手拉着车门,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
“少爷,老爷让我来照顾您的,要是他知道您又喝醉酒又开快车……”沈星石的手握着方向盘,心里叫苦,他是方铭山派给方睿诚的司机,却跟着方睿诚有五年,两边都不好得罪。
“我已经知道你是老爷子的人,你还敢出卖我?再不下来我把你扔到草坪上。”
沈星石打了一个冷颤,赶紧溜到后面。他不怕被扔到草坪上,更怕方睿诚醉酒飙车身边还没有人跟着,这样即便出了事故他也还能同归于尽。
沈星石刚坐下,方睿诚油门一踩,车子像飞一样开了出去,要不是沈星石早有遇见立即拉紧了门,他简直会被甩出去。
方睿诚的车开得快速无比,不一会儿,便驶进了方宅,拉开门走了下去,从背影上看,他的脚步沉稳了许多。
沈星石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赶紧找到欧文青,交代了今天晚上的异常状况,要他们好好伺候。
方睿诚一路都走得很稳,他直接回到了房间,关上门,立刻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吐得翻江倒海,差点连胆汁都吐出来。
方睿诚吐完,打开洗手台上的水龙头,将冷水泼到脸上。抬头看着镜中苍白的自己,他感到心中疼痛无法抑制,不由自主地重重一拳砸向镜面。他盯着已经不复存在的镜面,为什么是他的弟弟,这个世界上他唯一还有点血缘关系的人,想要亲手置他于死地。
欧文青在外面听见“哗啦”一声,着实吓了一跳,他再也顾不上礼数,大力拍门:“少爷,你没有事吧?”
方睿诚拉开门,冷冷地盯着他。
从门外,看不见卫生间里面的情况,但是方睿诚手上的鲜血却煞是醒目地滴在长毛地毯上,欧文青大惊失色,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少爷,发生了什么事?小琴,快拿医药箱来。”
“我没事!”方睿诚一把将他推开,跨步走了出去。这个老管家一时不防,被他直接推到在地毯上。
方睿诚的酒意已经很浓了,但是意识却很清醒,他觉得内心深处有一团火在炽烈燃烧,那火焰几乎要将他烧成一个大窟窿,他必须要找个什么来发泄一下,否则他会死掉。
他一把推开冷若冰的房门。
冷若冰本来是倚靠在床上看书,巨大的开门声将她吓了一大跳。
“睿诚,你怎么了?”冷若冰赶紧掀开被子下床,看见他正在滴着鲜血的右手,她惊叫:“你受伤了!”
“伤了,伤得很重,我的心在痛!”方睿诚一把捉住冷若冰的手腕压在自己的心脏上,然后步步进逼,一直把她逼得摔倒在床上,他便猛地扑过去啃吻起来。
“睿诚,你先起来,你压得我好痛!”冷若冰挣扎着,她的伤虽然恢复得很快,但是伤口很深,又伤着了血脉,哪里经得起这样折腾,在方睿诚向他扑来的时候,伤口就已经迸裂了。
“不要推开我,冰冰……冰冰,我的心很痛。”方睿诚一边说一边激烈地吻着,滚烫的嘴唇划过她的脸颊、嘴唇、脖子、锁骨,最后停留在一片sū_xiōng上。此时他两颊绯红,呼吸间喷发出浓浓的酒气,两只深情的眼睛更想是一只受了伤的野兽。
方睿诚在床上是个狂野的家伙,他们之间的每一次都是激烈的,但是方睿诚总会照顾她的感受,将两个人伺候得**迭起火花四射,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他精神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冷若冰想着想着也明白了,他一定是知道了那件事情的真相,才会如此受伤,尽管伤口很痛,她却不能推开他了,更何况他刚才喊她“冰冰”,他从未如此亲昵地喊过她,这让冷若冰心襟摇荡,她展开柔软的身体,将他的热情完全地包裹住。“发泄吧,发泄出来你会舒服一点。”她在他的耳垂轻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