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多多少少也了解这块肉的性子,很是固执硬气,便是在他身旁说破了嘴皮子,他也不会改变主意。
她再不多言,快速靠近他身旁将被子盖在他身上,伸手抱住,他的身体极冰,感觉都透着冷气,好像连骨头都透着冷意。
沈修止当即要坐起身与她隔开距离。
似玉连忙起身按着他躺回去,“道长,不是奉了师命下山的吗,若是就这样冻死了,那岂不是辜负了你师父的期望?”
沈修止闻言动作一顿,没有说话似在思索。
果然还是拿他师父说事比较得用,似玉自不能等他琢磨出来,伸手将被子给他好好盖好,“好了,快睡罢,明早那些人若是又来,我们还得起来应付呢~”
沈修止这才彻底安静下来,生死面前礼教似乎都已然不重要,完成师命于他来说才是最要紧的事。
似玉一觉睡到大天亮,外头的雨早就停了,沈修止整个人躺得笔直,一处都不曾挪动。
唯一的交集便是他默许了自己和他躺在一块儿。
似玉伸手摸向他的手,已经恢复了温暖,不再似昨日那般冰冷。
沈修止醒得比她早一些,只静静躺着没有惊动她,他轻轻收回了手,始终保持着些许距离。
似玉在被窝里微微直起身看向他,“你感觉可好些了?”
她面上一块青一块紫,看着就极疼,醒来头一件事却来问他好不好,又叫人如何觉察不到她的心思……
“好了许多。”沈修止静默了片刻才开口回道,刚刚醒转声音还有些哑然。
似玉见他面色确实好了许多,想着应当是灵气起了作用,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才坐起身便觉一阵头晕,伸手摸去极疼,些许头发还打了结,这处没有梳子,她只能反着手极为艰难地梳理。
身后沈修止坐起身,“我帮你。”
似玉闻言心中一喜,当即收回了手往他面前挪去,将脑袋凑近他,“道长可以顺便摸摸我吗?”
沈修止完全当作没听见,面色平静地伸手替她去解打缠的发,动作很细致,没有扯落她一根头发。
似玉见他不肯替她顺毛,心中难免有些失落,只觉这个人对灵怪一点都不体贴。
早间的阳光透过窗缝照射进来,丝丝缕缕地撒在灰蓝色的被子上,洋洋洒洒落在他身上驱散了秋日的寒冷,照得满屋亮堂而又温暖。
沈修止神情很认真,修长的手指轻轻解着着她的乌发,屋里的光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映得他面容皙白得有些透明,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眉眼清隽如画,眉眼间的清冷到极致便成了干净,仿如踏入了虚无的仙境见着了真正的仙人。
似玉低着头看不到他面上神情,只能看到他衣衫前襟,颜色是洗得发白的淡旧,穿在他身上却越觉干净,手上动作也极为轻柔,鼻间似乎萦绕了阳光的味道,莫名舒心。
这头发打结得厉害,弄了许久才能弄好,沈修止分开最后一丝乱发才收回了手,“好了。”
清透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轻轻跌落进耳里,二人的距离靠得并不近,她的心跳却莫名快了一瞬,甚至觉得这屋子狭窄得很,连他的呼吸都能轻易感觉到,不容忽视。
她连忙坐起身,眼睛却不自觉看向了别处,见他视线好像落在自己身上,心中莫名一颤,连忙站起身越过他下了石炕,“现下时辰还早,你再躺一会儿,院子里还有只山鸡,我去炖了给你吃。”
“不用了,我好了许多,起来与你一道罢。”沈修止掀开被子,起身下了床,动作虽然缓慢,但到底比之前好了许多,脚下已然平稳起来。
沈修止一起身便习惯性地俯身整理被褥,他本就比她高出许多,这一起身越显屋子狭窄,似玉只觉受到了气势上的压迫,以往可是她一头独大呢,现下倒有些气弱。
她不自觉微微往后退了一步,二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莫名显得屋中气氛极为拘束。
似玉默站了半晌,越发觉得不自在,瞥了眼窗外的阳光,连忙起了话头,“刘婶说这被子要在太阳下晒晒,盖着才暖和,我瞧着今日日头极好,不如我们将被子晒了罢。”
这话倒像是刚嫁进来的小娘子,话间有些客气却又透出亲密,怎么样都脱离不了暧昧二字。
沈修止闻言手上一顿,片刻后才道:“好,我拿到院里去。”
似玉一时无用武之地,只能干看着沈修止将被子拿到院子里晒着。
她跟到院子才想起了山鸡,当即便跑回灶房里头拿了刀出来,准备杀鸡。
沈修止自然而然顺手接过了她的刀,一言不发地替她处理起山鸡,人和人到底还是有差别的,他连杀鸡的动作都莫名好看,一刀下了要害,干净利落地放血,平生让人生出杀鸡焉用牛刀的感觉。
似玉看了一会儿,又生出几丝心慌,“我先去生火了。”
沈修止手上没停也没抬眼看她,却轻轻“嗯”了一声作为回应,阳光下落下如玉的面容上越显清隽干净,细碎的阳光聚在眉眼处极为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