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因抓不到元凶,也只能搁置。
奉天会的人杀的杀,抓的抓,土崩瓦解。
至于那个出资让他们抓人的神秘人,独孤维清根据奉天会见过之人的口述,亲自绘影,独孤绍棠命人四处查找。甚至把画像发回长安,请刑部帮着下海捕文书。
独孤维清却不能再停留下去了,他的师长还在洛州等着。
他们本就是出门游学,他能够抽时间到弁州一趟,已是师长体谅他多年未见双亲,怜他一片思亲之心特意允准的。
沈氏跟独孤维唯虽百般舍不得,也是无可奈何,只好洒泪而别。
送走独孤维清,独孤维唯跟父母说了想去感谢那天相助的众人。
独孤维唯短时间内接连出事,独孤绍棠不放心,亲自点了二十来个亲兵,自己带着独孤维唯一起前往。
沈氏对那天帮助女儿的人很是感激,自己虽没有亲自去,却很贴心的准备了许多谢礼。
考虑到百姓的实际生活状况,沈氏没有准备什么丝绸布料,只买了大量的米粮,虽简单却及实用。
到了那天独孤维唯脱险的城东市集,很多人远远见到这么一大拨人都驻足观看,见是都督大人和小姐,纷纷围拢过来问好。
其中便有那天的老者和去衙门报信的青年。他们本就是住在附近,在自己门口做些小生意。
独孤绍棠团团抱拳,先再次谢过众人,又问了那老者姓氏。那老者自称姓郑,人称郑老爹。
独孤维唯也跟着笑眯眯一一跟人墩身福礼,谢了那天的相助之情。
百姓纷纷夸赞什么小姐教养好,聪明、明理、不摆架子等等。
独孤绍棠吩咐亲兵将车上拉着的米粮一袋袋分发下去。首先就给了郑老爹,郑老爹推辞不要,说是自己就说了两句话,不敢当都督的礼。
独孤绍棠直接挥手让人抬到郑老爹的摊子上。郑老爹是个是个老木匠,年龄大了,只能做些小件的东西,如案板、擀面杖、小胡床、小几等物件。
一袋白米一袋粟米,还有一袋小麦粉,堆在摊子上,小山一样,险些没把摊子压塌。
郑老爹扎着手讪讪而笑,也不敢坚拒。
独孤维唯记性极好,观察的又细,一一指了当时谁挡住青衣人不让逃走,谁最先喊出让他站住别走,甚至有些有意无意堵着路的,这些人人人有份,都给分发了米粮。
那天打拳的汉子和给她找鞋的妇人都没见,问了才知道,那汉子只是在此卖艺,家在哪里都不知道。
独孤维唯深表遗憾,她其实最想感谢那大汉。
那妇人倒是住的不远,郑老爹在前领路,带着大家去那妇人家。
早已好事的少年飞奔去报信。不过百步的距离,等他们走到,那天的妇人已经候在门口,一副不知所措慌慌张张的样子。
还是郑老爹道:“福嫂子,别愣着,赶紧让都督大人和小姐进去喝口茶。王小五,快去找全福回来”
后一句吩咐的是刚飞奔来报信的少年。那少年王小五闻声“哎”了一声,又飞奔着去了。
福嫂子期期艾艾应着,手足无措将人让进家门。
这是一处普通小院,面南一座三间瓦房,左右各有两座厢房,都是土坯建筑。
院里有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穿着靛青的麻布夹衣蹲在屋檐下,面前堆着些嫩绿的植物。独孤维唯不认得是什么东西,料来是些野菜。
那女孩子正在择菜,闻声看过来,见这么乌泱泱一大拨人,也不知道起身,身子瑟缩一下,更往檐下避了避。
福嫂子顾不上女孩,站在正房门口侧身嗫喏道:“大,大人,请屋里,屋里坐。”
郑老爹在一旁佝着腰,摊开右手向上做了个请的手势,待独孤绍棠一只脚跨进房门,才在后面跟上。
二十来个亲兵顷刻间呼呼啦啦在院中站成两排,另有两人一人拎着一袋米粮,直接放在西厢门口。
那女孩没见过这么大阵仗,身子往后缩的紧紧贴着墙面。
独孤维唯毫不怀疑,若墙上有个洞,她肯定毫不犹豫立刻钻进去。
独孤维唯怕把人吓坏了,上前几步就要蹲下来。
叮叮忙跟过去,双手麻利的将她身上的百蝶暗花织锦披风给提起来,免得曳在地上弄脏了。
独孤维唯微笑着对那女孩道:“小姐姐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来送米粮的......”
她指指西厢门前堆着的东西,接着道:“你看,一袋是粟米,一袋是小麦粉。”
那女孩飞快瞟了一眼独孤维唯手指的方向,立刻又低下头,身体似乎有些放松。
独孤维唯又道:“我叫独孤维唯,小姐姐叫什么名字?”
那女孩抬起头,跟独孤维唯视线一碰,又飞快撇开眼睛。
过了十来息的功夫,独孤维唯以为等不到她的回答了,方听到她低低回了一句:“姚、姚秋萤。”
独孤维唯倒有些惊讶了,她以为要听到什么大丫、二妞、招弟等等,没想到竟是颇为诗意的名字。
“是莹澈的莹吗?”独孤维唯问道。
姚秋萤抬头一脸迷茫的望着她,这次对视的时间稍长点,但被独孤维唯双眼一看,又马上转开了视线。
独孤维唯猛然想起,这里的贫民百姓多是不识字的。
她有些讪讪然。姚秋萤却破天荒主动开口,“我、我是秋、秋天生的,娘生我时是、是夜晚,看见窗户外面有萤火虫,就叫了这个名字。”
她说着,言语渐渐流畅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