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深静的海,波涛不兴,心底在想什么鬼主意谁都不知道。”
她曾经在弘文阁外听到他命令铁卫去让某某大人“对皇上尊重一点”,当时听他的语气轻描淡写,现下想来,却令她心底寒毛直竖。
梅姓少女笑道:“如果不是他那些‘鬼主意’,西陵国早就被灭了也说不定。”
“所以我才不喜欢他,”她嘟嚷道:“哪天把我卖了也不一定。”
风静菊打量她,好奇的问道:“怎么你好像很讨厌静海王爷似的?”
“当然。”她想也不想的回答。“你们都被他好看的外表骗了,他其实是个大坏蛋。”
“是吗?”风静菊歪着头,有些不太相信,梅姓少女也脸露诧异之色。
她继续危言耸听的说道:“他会把小孩抓起来打,再丢到冰水里冻,还不听话就摆到盐里腌。”
“你说的是真的吗?”风静菊露出恐惧之色,下次看到十三王爷要躲得远远的。
“当然。”她斩钉截铁的回答。当然——只有第一句是真的。
她再乘胜追击,说:“所以你们说,打小孩的人是不是坏蛋?”
“是!”两人再无怀疑,异口同声的回答。
不远处的树丛后转出—条颀长人影,紫袍大袖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他将三名少女天真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听进耳里,只见他俊雅的脸庞露出微笑。
“梅凤书,东莞国人氏,出身书香世家,天资勤勉,性情谦恭,是连续三年策论文试的第一名。”谭生刚从飞霞府人事官处调出卷宗,就立即向主子报告。
“嗯。”
“风静菊则是九王爷的遗孤,只是她罕少出入宫廷,所以在众位公主中并不引人注目,在飞霞府的成绩也平平。”
风静海听了点头,说:“此女小小年纪有如此功夫,却不骄傲张扬,也不是凡儿,看来,紫珑交了相当不错的朋友。”
“爷,您嘴里说不理会她,其实放心不下,所以还是过来瞧瞧了。”谭生笑嘻嘻的说道。最近有个意外的发现——他这个外表冷漠的主子其实有好父亲的特质。
风静海听了,不自然的转开脸,眼睛望着墙外远方的天际,淡淡的说道:“该回府整理行装了。”
飞霞府花园内。
“曾经临风咏柳絮,梅菊紫珑落飞霞。”老榕树垂须下,传来少女轻柔的吟哦声。
“好啊!好啊!果然是才高八斗的梅,一眨眼就做了首好诗。”风静菊拍着小手笑道。
“恶,这是什么烂诗,好听是好听,一点意思都没有。”紫珑却是埋怨着。
“没法子,要把咱们三人的名儿嵌进去,又要对仗押韵,就做成这副风花雪月、言不及义的德性了。”梅凤书清丽的小脸露出歉疚的神情。
风静菊朝温文的好友眨了眨眼,说道:“梅,别睬她,这家伙只懂得一字长蛇阵、双龙出水阵、七韬八略、三十六计,这么优美的诗句对她来说太深奥了。”说完便清脆的笑了起来。
“哼!看我的猛虎出闸!”紫珑一拳朝笑得像朵可爱小菊的好友头上挥了过去。
这些日子以来,她为了不再受欺负,认真的在飞霞府学习武术。平日有武功不凡的好友过招,再加上风静海偶尔有空也会点拨她几招,益友加上名师,她进步神速,已非当日让人欺侮的角色了。
两人打了起来,小拳小腿扫得风声呼呼,煞有介事,斯文的梅凤书则是拢着衣袖,面带微笑的站在一旁观看。
紫珑打了个过瘾后,便一屁股在树根上坐下,随口说道:“梅,过年时来风府玩吧,那家伙不在家。”
她口中的那家伙即是她的收养人。
“哪个风府啊?”风静菊又着腰不服气的说道:“我家也是风府哩!咦?静海王爷大过年的不在家吗?”
“他常不在,谁管他跑哪去了。”她故意摆出一副毫不关心的神情。
梅凤书略感诧异的说道,“紫珑,你难道不知十三王爷领兵出征了吗?”
“无情的家伙!要上战场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她叫嚷的跳了起来。“我也要去瞧瞧,嗯,叫谭生带我去。梅、菊,过完年再见!”转眼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
风静菊见她说走就走,毫不留恋,便向温文的好友埋怨道:“梅,你觉不觉得紫珑喜欢战场甚于我们两人啊?”
“应该是说她打心底喜欢十三王爷吧。”梅凤书脸露微笑。“只是她自己好像不知道。”
西陵主帅帐内,放着兵图的桌前是身穿紫衣战袍的修长青年。
他手边放着擦痕累累的银鸢盔,眼睛注视着适才以朱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