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的兵略。”她双眸闪动着许久不见的神采。
好友梅凤书既已离开东莞,她终于能毫无顾忌的放手一战。想至此,蛰伏了几年的战志又在她心中蠢蠢欲动了。
“兵部已待命,随时都可以支援粮草。”冷然平板的声音出自一旁的杜无忌。
“子玟,你看如何?”她望向蓝衣的同伴,征询他的意见。
这一年来,这两名青年几乎代理了风静海的所有职务,包括和她的书信往来。
在短短的一年内,蓝子玟和她交换了近百封的书信,除了职务上必要的交代之外,两人也常就兵法韬略热烈的讨论。除去了当年莫名的敌意,她不得不承认,蓝子玟的确是学问渊博、无所不知,而且见解不凡。
而杜无忌一向沉默少言,来信不是“粮草三万石,已于寅时出发”,就是“俘虏三百名,已于前日归入户部”。信上除了数量和日期外,没有任何一句多余的话,千篇一律,读之索然无味,总使她觉得气味不投。
奇妙的是,每每望着这一对性情截然不同的左右丞相,她心中总会涌起一股奇妙的亲切感,因为,这两人简直就是风静海的分身。
性情举止上,一个分得他的优稚,一个拥有他的冷漠。行事风格上,蓝子玟有着如他一般敏锐的洞察力,但手腕更加灵活;杜无忌则如他一般对君主忠心不贰,行事严谨,而且比他更加的冷漠刚正。
不过这两名卓尔不凡的青年,共同缺少一种特质,叫做“细腻深沉”。这也是为何她虽欣赏他们的才能,却始终无法受到吸引的原因。
还是因为,曾经沧海难为水?
“你难得回京,不去看看十三王爷吗?”蓝子玟温文的声音惊醒了她的沉思。
“不了,”她定了定神,淡然说道:“军机不可失,我没有多余的时间。”
静默了—下,她轻声问道.“他——近来可好?”
“王爷很好。”蓝子玟语音停顿了一下。“至少外表看起来是如此。”
“咳……”
剧烈的咳声从紫纱帐内传出来,掀动的床铺,显示床上的人正在痛苦的忍受着病魔的侵袭。
“爷,您还安好吧?”
紫纱帐外,谭生面露忧色,几次想走上前去,却又想起主人的吩咐,不敢轻举妄动。
三年前,紫珑命人送来她的随身衣物和一纸短笺,风静海读了之后,摇头苦笑:“紫珑啊紫珑,你何时才能明白我的用心呢?”
接着就突然吐出了一口血,令在场众人吓得手足无措,递手巾的递手巾、请大夫的请大夫,当场乱成一团。
“勿惊,只是一时气息不顺,没事的。”当时风静海微笑着如此说。
但是从此,他的健康状况每况愈下。
常在半夜听见他的咳声,那剧烈沉重的咳声,听了令人心惊。然而,风静海还是一如以往的淡漠,不许任何人近身关心,而他的眉宇也锁着一股说不出的黯然。
虽然风静海从来不说,可是风府所有的人都知道他非常的思念紫珑,因为常见到他独自一人坐在紫珑小时候的寝房内,沉默的翻看着那字迹歪七扭八的习字本,或是抚着那几件已褪色的小小紫杉,神色凄然。
“王爷这是心病。”大夫的声音惊醒了沉思中的谭生。“长年来疲劳过度,加上心思郁结,造成气血滞郁。”
“王爷他……”谭生朝紫纱大床望了一眼,压低了声音:“究竟病况如何?”
“照这情形,”大夫摇头叹道:“最多只能再撑半年。”
他一听,脑中嗡嗡轰然,爷只剩下六个月的寿命?怎么会如此!为何他们都没发现?
“谭生。”
“是。”他连忙应声。爷听到刚才的话了吗?
“听说紫珑回京城来了,是吗?”紫纱帐内,传来略显虚弱的男声。
“是的,她现在人在丞相府。”
“备轿,我要去见她一面。”
将军府前,一匹高大的青骄马摇晃着尾巴,因为此刻它的主人正在为它上鞍。
不远处,沙尘扬起,急促却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迅速接近。
紫珑闻声回头,看见一顶紫色轿子停在将军府的围墙前,她身子不禁一颤.
是他!
“紫珑。”依旧是温文得令人心动的嗓音。
绣着银边的紫绸轿帘掀起,步出了她再怎么想忘也忘不了的男子身影。
他消瘦了。
但也仅只淡淡的瞥了一眼。“我即刻就要出发了。”她为坐骑套上缰绳,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