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会遇到一些穷凶恶极的好事之徒。正所谓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每每此时,她便会先搬出玉京山的名号,奉行其先礼后兵的优良传统。
一般来说,大多数的人听见玉京山这三个字,便会识趣地放两句狠话后再悻悻离去。可总还是会有那么一两个仗着身份尊贵却丝毫没眼力见儿的主儿,那她便只好动拳头了。
要论动拳头,整个玉京山除了师尊外都不是她的对手,唯有大师兄能勉强与其战上个七八百回合。
是以,她常常将那些没眼力见儿的好事之徒揍得头破血流、鼻青脸肿。这种时候,也只有五师兄会替她收拾烂摊子,带着厚礼登门致歉,好说歹说,替她保证下次再不会把人揍得连妈都不认识。
五师兄温和,事后也不会责怪于她,但也万万说不出“你放心闯祸,反正有我来替你收拾烂摊子”这种话。
可想而知,当卿姒听见慕泽此番话时,差点感动的痛哭流涕,不禁脱口而出道:“上神你真是比我五师兄还要明事理!”
明明只是一句恭维的话,慕泽听了,却徒生几分欣喜,他低头看着卿姒,眸中似染了银河的光亮,灿若星子。
慕泽第二天便离了玄碧紫府,这一走便是三四天。
卿姒在府上甚是无趣,这九重天上除了八景宫和玄碧紫府外,她皆是不熟,总不可能让她去找道德天尊探讨炼丹之术吧?
这日,她正坐在湖心亭中喂鱼,顺道与那北海的六公子谈谈心解解闷,里桑沉默地候在一旁,亦是满面愁容。
他身为玄碧紫府的掌事仙官,却使客人无乐可寻,这传出去损了他的名声也就罢了,可要是损了上神/的名声,那可真真是罪过了。
于是,里桑仙官思索了半晌,又犹豫了半晌,终于开口道:“青华帝君的夫人前些日子产了位小仙君,帝君大喜,在青帝宫外的太液湖旁搭了个戏台子,设宴三天,宴请诸仙。若是上仙无事,可去瞧瞧热闹。”
话毕,他仔细盯着卿姒,观察她的反应。
卿姒放下手中的鱼食,偏头琢磨了许久,正当里桑想再提个去处时,却听她突然问道:“走吧!”
里桑果然是个办事利索的,不出片刻,便安排好了软轿随行。
卿姒跨出府门,惊诧地前后张望了一番,问道:“这些树是何时种下的?怎么我入府时未曾见过。”
府外两旁的小径上遍植婆娑,树影斑驳,枝干细弱,可见是刚种下不久。
里桑道:“回上仙,乃是上神走时吩咐我种下的。”
难道天宫也需要开展绿化工程了?
卿姒不觉有他,又问:“怎么太液湖离这里很远吗?还得坐轿子去。”
里桑扭捏道:“也不是很远,不过上神吩咐了,怠慢不得上仙。”
卿姒感叹,好一个忠心护主的小仙官,句句不离“上神吩咐了”五个字,待慕泽回来定要在他面前夸赞一番。可她未料到,若是早知里桑的周到会引出后来的一系列麻烦,就不该让他得意的太早。
到达太液湖时,午宴时间刚过不久,众仙皆悠闲地坐在位子上喝茶看戏。
不知是谁误传了消息,说仙官里桑陪同慕泽上神过来赴宴来了,吓得青华帝君扔下怀里的儿子便领着众仙过来迎接。这慕泽上神自九万年前便不再参加天庭里的任何宴会,引的众仙一阵唏嘘,如今能有机会得以一见上神,怎么也不会放过此等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卿姒坐在轿子里,轻轻撩开一点帘子,见到轿外围着密密麻麻的一群人,不禁头都大了。
里桑站在外面亦是一头冷汗,上神踪迹隐秘,他自是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上神已经离府,可却更不好解释为何明明是上神的轿子,却走出来一名女子,也怪他思虑不周。
正当踌躇之时,卿姒已兀自隐了身形,来到戏台子下方的一处隐秘位子坐下,随即现了身。她笃定,这满场的神仙,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能识破她的法术。即便那青帝看出来了,也定是不会声张。
思及此,便隔空传了句话给里桑,让他安心。
里桑得了消息,也不慌了,只冷静且客气地说上神不喜被扰,望诸仙各回各位,各自赏戏。
众仙听了此话,不免失望,却也不敢有何怨言,便又互相结着伴回了位子。
卿姒见状,亦松了口气。
身侧忽传来一男子的声音,轻柔细腻,语带笑意:“这位仙子,你坐着我的位子了。”
卿姒偏头看去,只见一月白长袍的翩翩公子正含笑注视着自己,他似乎自带一股浑然天成的尊贵气质,举手投足间皆是fēng_liú。
这样的人物会坐在这么角落的位子?卿姒自是不肯信的,可却也不想与这样的人多纠缠,说了声抱歉,便想起身另觅佳座。
男子伸手拦住了她:“既然仙子已经坐下了,那我也不便夺人所好。”
话毕,挨着卿姒在她身旁的位子上坐下,又问:“不知仙子是哪位仙君府上的女眷,说不定我认识?”
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