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拓随刘安往密林深处跑去,一路上来在了林外的大树下。刘安在大树周围等了片刻,打了个呼哨,林子四处跳出三四个身影。正是先前一同潜入山寨的几个兵士。刘安问道:“可曾漏了马脚?”
那几个兵士之中的一个答道:“大人放心,我们几个在那贼窝外围转了几圈,又挑了几个稍高的地点打探了一番。均未暴露行踪。只是这寨子看似松散,但多有岗哨,只能大致查探了一番,寻了几个偏门,只要堵住这几个偏门,那伙贼寇定不能跑了半个。”
另外一个兵士指着旁边一个兵丁道:“我与王全先回了这树下。好在来的及时,遇到几个与之前那几个把门的换岗的贼寇。为防他们瞧出什么毛病,只有把那几个也除了。不然只怕此时已惹恼了贼寇们,四处搜山呢。”
刘安道:“既然安然无恙,先将打探到的消息交接一番,好连夜送出林子。明日待备齐人马,杀他们一个回马枪。”
刘拓心中不安,后悔方才应该顺手收拾那几个贼寇的尸首。方才到这树下之前,山寨中已乱作一团,只怕连累了柳萤儿。那贼首常坤早已对自己与柳萤儿怀恨在心,只怕此时已锁了柳萤儿为难于她了。想自好生愧疚,若不是自己执意要出寨,也不会闹出这么些祸患来。自己在寨中多日,连山寨的机关暗道都未曾打探清楚,只怪自己无能……又想到柳萤儿当着全寨的贼寇与自己求情,贼寇们若见自己已不在寨中,决断要当即怪罪到柳萤儿身上,况且一路上又杀了几个贼寇……
刘拓胡思乱想过了许久,刘安一行已交代清楚,刘安派了一个手脚麻利的兵士揣着密信正要往山下赶。刘拓回过神来,见要四散,便拉着刘安问道:“大哥带了多少个兵丁过来?可有几成把握生擒常坤几人?”
刘安知道刘拓是什么心事,便说道:“二弟也不必自责,我这就带这几个弟兄到山寨搭救柳萤儿出来。现在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再借机趁乱打探一番,更添明日胜算。”
刘拓正要发问,林子中又冲出来个人。这边几个吓了个结实,纷纷的抽出手中兵器,向那冲出的人指去。
刘安喝到:“什么人!?”
那人往月光下走来,原来是天黑前差下山去往附近搬兵的兵士。那兵士跑得满头是汗,气喘吁吁得已说不出话来。刘安见是自己一行的,便放下兵器道:“怎么又折返回来?”
那喘气的兵士缓了许久才结结巴巴的说:“大人……大人……大事不妙……”
刘安上前问道:“怎么个不妙?莫不是山下带来的人已被人埋伏?”
那兵士道:“不是……是……是圣上已亲自下诏出兵剿灭这伙反贼了……”
刘安惊道:“圣上谕旨?!是何时的事?”
那兵士总算喘匀了气,答道:“圣上午后突然颁下谕旨,着兵部调拨两千精兵,现已浩浩荡荡的往山下集结而来了。”
刘安倒吸了口气,两千精兵,踏也踏平了这小小的山寨了。自己虽也是准备明日带兵来攻,但也要不了这般的阵势。况且这伙贼寇虽是反贼,但未免事大,自己的父亲与李丞相已商定密而不奏,待追回官银,剿灭了反贼再上奏前因后果。圣上怎么突然下诏,还派这般骇人的人马来剿。难不成是有人早于李丞相向圣上告密?如此一来,父亲大人和李丞相岂不是落了个欺君的罪名?想到这里,刘安已浑身战栗,一时间失了言,不知作何反应了。
刘拓见事已闹到这般田地,愈发自责起来。对刘安说道:“这般说来,我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刘安默了半晌,说道:“事已至此……只怕是再无挽回的余地了。”说罢对身怀密信的兵丁说道:“你快些拿了密信下山,将其交与带兵的将军。其他几个快快与我返回寨中。”
说完便拉了刘拓又往山寨跑去。刘拓一路问道:“眼下这样的阵势已箭在弦上,那常坤一行虽必死无疑,但只怕背后的反贼要轻易查出已是痴心妄想了。而且那前前后后在背后使坏的黑衣人怕也再也查不出来了。”
刘安说道:“本来明日我也是到了万不得已才敢带兵攻打,此事既已败露,你我眼下只有趁着夜色再查探一番了。看能否再捡些便宜,探些线索,留在日后再做盘算。”
刘拓又问:“圣上怎么突然下旨,莫不是有人先一步上了奏折?”
刘安答道:“这便不知了,只怕此事还有内幕,有人借力打力,要害父亲大人与李丞相。”
话语间,刘安刘拓几人已到了寨子外。此时已到了约莫丑时,再一两个时辰只怕无力回天了。那寨子此时已是灯火通明,喊声震天。刘拓攥着把汗问刘安道:“事已败露,这寨子也风声鹤唳,咱们几个真是左右为难了。”
刘安不语,只往西南角探去。这西南角临近山崖,少有贼寇巡逻,要再进去寨中,这里是最合适的所在。只是此时已满城皆兵,不知布防是否有所改变。不过眼下也顾不得许多,只有尽力为之了。
到了墙下,刘安交给刘拓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说道:“眼下只有乔装一番。你取盒中的油彩,在脸上抹遍,好过别人一眼便认出你来。”
刘拓收了盒子,取出油彩在脸上胡乱了抹了,一看之下,已是个黑瘦的模样,哪里还是那个翩翩的公子少年?晃眼一看只怕是不会被人认出的。其他几个人本就是生人,也无需做此准备了。不消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