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风浮动,一时,竟是有些凉薄发冷。
那些冗长繁杂的嗓音扬来,字字锥心,令她满面惨白,心底鲜血长流。
曾经对那太子君黎渊有多爱,而今,她便有多恨,甚至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碾碎成泥。
她摄政王府之倒,全因他而起,只奈何往昔被情蒙了双眼,不知君黎渊此人,外表温润如玉,实则,狼心狗肺。
思绪翻腾,悲伤狂怒。
待那拖尸的二人再度走得稍稍近了,她突然从地上起了身,血手成爪,朝那两人袭去。
眼见前方血人突然踉跄跑来,满身的血色狰狞,两名拖尸之人顿时吓得不轻,第一反应便是弃尸而跑。
凤紫满身伤痛,双腿疲软,追得并不快,奈何待数十步之后,还未接近那马车,她突然两腿一软,跌倒在地。
瞬时,那奔跑的二人停了下来,紧张的回眸观她,眼见她努力在地上挣扎,却是坐不起来,甚至片刻还猛的咳嗽起来。
那二人顿时松了口气,转而又怒气上涌,当即汹汹的踏步而来,嘴里骂咧道:“他妈的!感情是个娘们在装神弄鬼的吓唬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骂咧粗犷的嗓音由远而近。
凤紫瞳孔骤缩,咳嗽不止,本要努力起身,仍是怎么都挣扎不起来。
片刻,那二人已是走近,顿时抬脚而来,将她踢着在地上滚了两圈。
她强咬牙关,不曾惨呼一声。
那二人似是来了兴致,再度走近朝她抬脚踢来,却也正这时,两枚石子顿时破空而来,迅猛直接的贯穿了两名男子的喉咙。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两名男子甚至来不及惨呼便已轰然倒地。
凤紫心口猛烈的跳动着,呆滞而盯,待半晌,所有的悲戚与后怕全数涌来,她开始癫狂而笑,眼角再度笑出血色,不多时,癫狂的笑终归是转为了绝望崩塌的哭,似要将内心所有的愤怒与不甘甚至凄凉都全数宣泄开来。
周遭,冷风习习,无暖无温。
她哭干了泪,整个人无助的低声啜泣,却再也流不出泪来。
“哭够了?”不远处,森冷凉薄的嗓音扬来。
她循声转眸,便见那满身白袍狰狞的萧瑾,正依着山丘而坐,整个人清冷孤寂,却又冷冽似魔。
凤紫满目红肿的凝他,并不言话。
萧瑾略微不耐烦的挪开异色瞳孔,阴沉而道:“这世上,最廉价的便是眼泪与脆弱,你若不强大,谁也救不了你。”
凤紫浑身颤了颤,强行止了心底哀凉悲戚之意,本要挪身而起,却仍是站不起来。
她干脆放弃了挣扎,不再看他,仅是仰躺在地,自嘲而道:“一日之内,我便家破人亡,心仪之人背叛。这种巨变,王爷不会明白。我此番哀凉哭泣,并非脆弱,而是,而是我心底积攒了太多的痛,痛到我忍受不得。”
萧瑾冷冽而道:“你究竟是因家破人亡而痛,还是因心仪之人背叛而痛?大旭摄政王,廉政英勇,曾经沙场追敌都不惧分毫,怎他生的独女,如此的窝囊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