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三民带着剩下不到150人的敢死队拼命地抵抗着鬼子的疯狂进攻。
小鬼子跟发疯似的,认定他们就是独立旅的主力,这点与他们的性格有很大关系,非常执着,认准了一条道一路走到黑,江湖人称一根筋。
敢死队自从听到周武在东边同鬼子打响的枪炮声后,支撑下去的信念高涨了许多。人是个非常奇怪的高级动物,要是没有了任何希望,万念俱灰,那即便手握百万大军也是白搭,相反,要是有生存的一线希望或者有坚强的信念支撑着,那人就会爆发出几倍甚至于几十倍的潜能。
就像古希腊的三百斯巴达勇士,在将近百万波斯大军的围攻下,巍然屹立于温泉关三天不倒,杀死波斯大军无数,连对手波斯皇帝薛西斯也大为敬佩。
现在葛三民的敢死队就是这三百勇士,正牢牢地钉在属于他们的温泉关上。
葛三民的脸庞被硝烟熏得一片乌黑,他已经记不清他们到底打退鬼子多少次进攻了。
在过去的一个半小时里,东线那边的枪炮依然非常激烈。后来葛三民听到了惊天动地的炮击声,他透过望远镜向炮击的方向望去,是11师的炮兵正在向鬼子阵地狂轰。
看样子11师要反击了,胜利越来越近,只要再咬牙坚持一段时间,拖住鬼子向东边增援,他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葛三民的一条腿被子弹打了个洞,血咕咕地往外直冒,他没工夫叫人取出子弹,就自己简单的止血包扎了一下。
葛三民刚想起身清点人数,迎面突然飞过来一颗子弹,当场将他左手的无名指和小指打断,他痛得差点晕厥过去,旁边一个兄弟赶忙上前给他包扎。
刚用纱布包到一半,只听对面又飞来一颗子弹,“当”地一声,那个给葛三民包扎的兄弟头部被子弹打穿,红白之物溅了葛三民一脸。
葛三民大惊道:“小心,鬼子狙击手,不要露头!”
剩下的人急忙缩下脑袋,不敢抬头。葛三民躲进战壕里,自己用嘴和右手将左手的断指包扎好后,便用无线电急告老张,要他赶紧放一批烟雾弹到阻击阵地上,先把狙击手的威胁解除再说。
张二成刚刚扑灭迫击炮炸膛而引起的大火,他一听葛三民的告急,二话没说,命令手下装烟雾弹和照明弹向敢死队阵地射击。
一阵嗵嗵响过,敢死队的阵地上出现了一种很奇怪的景象,天上是好多颗亮如白昼的照明弹,照得猫着腰摸上来的鬼子原形毕露,而地面却被一股浓烈的烟雾重重包围。
葛三民凭着先前看到的鬼子大概的位置,命令兄弟们一齐开火,一百多把各种轻机枪,卡宾枪,花机关枪如同火山喷发般地泼向小鬼子。
葛三民看不见对面鬼子的情况,他只能听见各种子弹射进**的“噗噗”声和近在咫尺的鬼子倒地声。
葛三民大喊:“投弹!”
话音刚落,一百多颗手榴弹晃晃悠悠的飞到鬼子中间,一阵猛烈的爆炸将那些鬼子炸上了天空,接着又像断了翅膀的鸟,重重地摔落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了。
冲在前面的一批鬼子被敢死队的火力消灭的一干二净,偶尔几个漏网的冲进战壕也被兄弟们手起刀落解决了。
鬼子大佐急眼了,请求舰炮支援,朝那些有烟雾的地方玩命的轰,轰到支那军队全部耳朵失聪为止。
葛三民听到天空中转来一阵阵清脆的轰鸣声,他心想小鬼子急眼了,这是那些大口径炮弹远距离射击特有的声音。
虽然距离远,精度差了,但即便不被这些三四百毫米口径的大炮弹炸死,也得被震死,另外副作用巨多,耳朵出血炸聋就是其中一种。
葛三民赶紧大喊:“兄弟们,张嘴塞住耳朵!”说着,他急忙扯了一块破布塞进自己的耳朵,张开大嘴,缩着脑袋等候大炮弹落地。
一阵地动山摇的震荡,葛三民如同皮球一般,飞向战壕的另一边,他被气浪狠狠地撞了一下,差点撞晕过去,一摸身体其他部位,除了背部**辣的疼痛外,其他部位竟然没什么大碍。
葛三民爬起来去找无线电,摸索了半天,找着了仔细一瞧,电台被炮弹炸得四分五裂,不成样子了。他急忙掏出信号枪,朝天空连续发射了六颗红色信号弹给张二成,表示此地万分紧急,速速进行炮火支援。
张二成其实早就看见敢死队阵地上的炮火,他抬头又看见葛三民发射的六颗信号弹,立马下令全力向敢死队的阵地射击。
霎时间,敢死队的阵地周围火光冲天,爆炸不停,敌我双方的大炮将这一小块阵地搅得天翻地覆。
葛三民觉得在这汪洋大海般的炮击气浪中,自己如同一只小船,快要支撑不住倾覆了。
就在他们被炮击折磨得崩溃的时候,天上升起了一颗黄色信号弹,那是周武与他们约定的信号弹,表示救援任务成功,独立旅各部正在向敢死队方向行进的意思。
葛三民这个硬汉子看到这颗代表着胜利的信号弹,喜极而泣。此时,鬼子最高指挥官权衡利弊后,已经下令撤退,江面的舰炮也停止了射击。
张二成的炮兵由于今晚的工作量实在太大,见鬼子舰炮停止射击后,为防止大炮发热过度造成炸膛事故,也跟着停止炮击了。
葛三民颤颤巍巍地从战壕里直起身来,借着照明弹的亮光看了一下阵地,心里咯噔一下,兄弟们人呢?
葛三民急眼了,扯着嗓子大喊:“兄弟们,还有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