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武听了丁宁的话,沉默了好大一会儿,丁宁说得在理,以现在独立旅不到五千人的兵力,根本没有资格与数倍于他们的鬼子硬拼打消耗战。
如果非要硬拼,这五千人用不了几个小时全部都得完蛋,是该好好想想,如何在下午的战斗中既能阻挡鬼子的疯狂进攻,又能尽最大限度的减少人员伤亡了。
此时,天气又发生了变化,上午露出来的太阳又躲进了厚厚的云层里,天色很快阴沉下来,周武的心情稍微有点儿好转,最起码这种天气鬼子的轰炸机不会出动到阵地上来狂轰滥炸。
他们终于可以不用既要防着鬼子军舰上的舰炮,又要防着头顶上的天空,只需要专心致志的对付地面上进攻的小鬼子就行了。
鬼子也注意到了天气的变化,他们迫不及待地向独立旅的阵地开始了密集的炮火准备,照例鬼子又是以长江口上的军舰舰炮为主,其他陆军山炮为辅,反正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来一顿铺天盖地的炮击再说。
此时,所有人都躲在早已挖好的防炮洞里,虽然外面炮声隆隆,地动山摇,灰尘泥土一片飞扬,但对独立旅的战士来说,他们除了被大口径炮弹爆炸所产生的巨响震得耳朵有点不舒服外,其余基本上没受到多大的损失。
经过了将近半个小时的炮火准备后,鬼子的步兵在十几辆坦克的掩护下向独立旅新的阵地发起了进攻,周武对鬼子这种千篇一律的攻击方式早已了如指掌,他用望远镜看了看那些冲上来的鬼子,估计了一下距离。
现在鬼子还在一千米以外,周武叫高祥发、丁宁、王定他们,先不要急着开火,等鬼子坦克涉水渡河之时,所有火力一起开火,击敌于半渡,肯定会取得不错的效果。
丁宁在无线电里说道:“旅座,等鬼子的坦克涉水渡河时,我们预先放置在河里的土制水雷就可以发挥作用了,以那些水雷的数量来看,这十几辆坦克估计好不了了。”
周武说道:“老程,等会儿鬼子坦克涉水渡河时,你们也不能闲着,用穿甲弹狠狠地向鬼子的坦克招呼,打完了炮弹,给我往前冲,把渡过河的步兵给我撵回去。”
“是,我没炮弹了,可以用重机枪,我用重机枪打得他们无处可逃。”老程痛快地答应道。
周武又通过电台通知榴炮营的张二成,让他集中火力轰击河面以及前面的开阔地,不要吝惜炮弹,把手头的炮弹全部打光,打光炮弹后就把大炮拆了,做好向常熟撤退的准备。
“旅座,你放心,现在我手头的炮弹最起码能撑到傍晚撤退,我是怕到了常熟那边,咱们的大炮就没粮食了,那岂不是成废铁了,看来我这个炮兵营营长要转行当步兵了。”张二成郁闷的说道。
“老张,到了常熟,只要那边的国防工事还在我们手里,你们的炮弹补给应该没什么问题,据早就到江阴的老翟说,那边的国防工事上还有超大口径的德国要塞炮,万一你的大炮没炮弹可用了,你可以到江阴去指挥大口径要塞炮,那打起来多过瘾。”周武打趣道。
“旅座说笑了,我是真舍不得这几十门大炮,虽然最大口径才100毫米,可是它们与我朝夕相处了三个月,有感情了,我这心里堵得慌,不好受。”
张二成实话实说,他把没有生命的大炮看做自己的孩子,竟然对它们产生了感情。
周武很理解张二成的感受,他也只能安慰说只要79军还在,炮弹补给就没什么大问题,反正国防工事里必定有弹药贮备。
两人刚刚通完话,鬼子的坦克已经“卡啦啦”地开到了河边,显然他们在进攻之前也知道这里有条不宽的河,所以这些坦克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就马上缓缓地进入了水中,准备泅渡过河,直扑河对岸的独立旅的阵地。
周武在望远镜中对鬼子坦克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他看到鬼子的坦克快要渡过河中间了,立马命令道:“老丁,引爆水雷!老张,等水雷一爆炸,给我朝那条河以及河对岸一千米范围内的鬼子步兵轰击!”
话音未落,丁宁已经指挥人引爆了埋在河边以及河中间的用手雷做成的土制水雷,只见一道道冲天的水柱直冲云霄,爆炸声震耳欲聋,当头一辆鬼子95式坦克被土制水雷炸中,车身子向旁边一歪,趴在河中间不动了,看样子是完蛋嗝屁了。
其余的坦克慌了,都想早点爬上河对岸,但四周不停爆炸的水雷掀起的滔天巨浪使得坦克兵的视野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他们还没回过神来,又有两辆坦克被土制水雷炸中,冒起滚滚浓烟。
里面的坦克兵见势不妙,急忙爬出坦克,跳进冰凉的河水中,拼命的向后边划水游去。
这时候,张二成的炮兵开火了,六七十门各种口径的火炮齐射的场景那是相当壮观的,周武的视野完全被炮击所产生的火光和浓烟遮蔽住了。
那条本来就不宽的河流彻底被炮弹爆炸产生的硝烟遮掩的严严实实,周武在望远镜中竟然看不到一丝缝隙,张二成正准照他的指示,闷着头一股脑儿地向河流以及河对岸不停地炮击着。
此时,在阵地上的国-军兄弟像过年时看爆竹烟花似的,全都在阵地上看着张二成他们一刻不停地向河流开炮,这么些日子以来,他们与小鬼子交手的过程中,从来没有像今天舒坦爽快过。
以前每次都是躲在防炮洞里挨鬼子从军舰上打来的大口径重炮炮弹,像今天这样,国-军的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