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
秀子递了张大额钞票出去,说了声不用找了,抓起手包,站起来对淑姬道:“正事办完了,回家吧。”
顶着那鸟窝头,走在路上,淑姬的回头率达到了百分之两百。淑姬对盯着她头看的那些人报以不客气的怒目而视,“看什么看,没见过大上海最时兴的发型呀!”秀子跟在一旁,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微笑,这就是昨晚淑姬笑她的报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秀子这招实在是太绝了。
由于这新发型,淑姬整整一个月没照镜子,没出门。有了这次教训,她再也不敢对秀子的穿着打扮发表意见了,最起码,坏的她是不敢说了,生怕哪天又说错话惹到了她,给自己招来麻烦。可秀子偏又总是来问她的意见,她不能说得太好,否则显得假了,那大小姐也会不高兴。她只好做起了那墙头草,顺着你的话音变,最后总是你觉得好就好。如今秀子就是穿个麻袋出门,她都可以淡定面对了。
淑姬怕秀子吗?目前她们的关系中秀子是占着上风。秀子虽说以前是小姐,而且钱都是她的,但她社会经验几乎没有,外面的世界她一个人去面对还是怕的,从这一方面来说她更依赖淑姬。淑姬对于地位、尊卑那一套是不屑的,秀子单凭小姐的身份是制不住她的,她本来就是混市井的,所以惹毛了她,她给你来个“我不伺候了”跑路是很有可能的。秀子于是用爱情给她设些温柔的陷阱捆住她的心。等她的丝线愈捆愈紧的时候,淑姬就逃不了了。目前来看,淑姬一步步被秀子拿捏住了。
冒冒失失的淑姬
跟淑姬待一块久了就会发现她性格中很多缺点都暴露出来了,比如说冒冒失失。她这样自己倒是没太大影响,遭罪的却是秀子。先前秀子出于信任,让她替自己保管母亲的小像,结果秀子想再见那幅小像时,却发现哪都找不到了,淑姬这个马大哈忘了她将东西藏哪了。没办法,她们只好等着看那东西什么时候能自己出现。
后来秀子感冒了,让她去药店买药,秀子照顾她不识中国字要给她将名字写下来,她非要逞能说不需要,自己能搞定。结果那药秀子吃了一个星期感冒都没见好。某晚,淑姬又给秀子喂药,秀子将那包装盒拿起来随意看看,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感冒吃药都老不好了。“你知道你给我买的什么药吗?”淑姬被她问得一头雾水,瞪着一双茫然的大眼看着她。“药盒上这三个字念‘安胎药’”,秀子公布了答案,她不知道淑姬这人到底怎么跟别人描述的,买个药会差这么多。听到这药的名字,淑姬顿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当时因她不会讲“感冒”这个中文词,所以跟药店的店员打的手势,她搞不清楚为何她描述的“感冒”会被对方解读成“安胎”。
此时除了说对不起外,淑姬还能说什么呢?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秀子还能指望她其他吗。秀子:“去拿笔来。”淑姬错愕:“拿笔做什么?”那一刻她脑子里竟然冒出“休书”这两个字来,她心里瞎想,秀子没空理会,“把药的名字写下来,重新去买呀。”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淑姬一阵风一般跑出去了,秀子担心她这样估计又得在外面摔跤了,她心里一声叹息:“唉!这也真是够笨的,想想我好端端的一个正常人,被她喂了七天的安胎药,以后还是自己慎重一点吧。”
现在秀子发现淑姬睡觉也不老实,睡着了也没个安稳,经常滚来滚去,而且还抢被子,秀子好几次半夜冻醒了来捞被子就懊恼来着:“当初都是太匆忙了,没时间好好考察,否则,我未必收你!”这个傻人有傻福的淑姬呢,仍旧睡得香,突然一翻身,腿的动作就跟着来了。“扑通”秀子没防备被她揣到床下去了,这动静比较大,淑姬也惊醒了,因之前也有过两三次这样的事故,所以淑姬明白自己又闯祸了,她要拉秀子起来,秀子黑脸了:“你给我出去睡!”
没办法淑姬只好抱着枕头去投奔外面的沙发了,她这样的人是天生的乐天派,换个地方照样能呼呼大睡。反倒是秀子一个人在大床上没睡好,第二天早上起来就显得比较憔悴。
淑姬本以为自己犯的这个错,秀子罚她在外面睡个两三晚就差不多了,可一连十天了,秀子都没有让她进去的意思。沙发毕竟不如床舒服,何况空间又小,转身又不方便,她每个晚上都要掉下来好几回。淑姬心里不禁生出些抱怨来:“这女人真是狠心!”外加一些“我是失宠了吗?”之类的胡思乱想。
这晚她起来上厕所,见卧室还亮着灯,就推开门看看,结果看见秀子拿着药棉在擦红药水,她忙走进去问怎么了。遇见这样神经大条的人,秀子也实在是无语了,“你还好意思问,还不是那天晚上你将我揣下床,在地上摔的。”淑姬为自己惭愧了,她上前去抓着秀子的手道:“秀子,我错了,你打我吧。”秀子边将东西收拾进药箱,边说:“打了你,我的伤不但不能马上好,而且我还费劲。”淑姬跟在她后面:“可那样我会好受一点。”秀子将手中的药箱放回柜子里,爬上了床,掀开另一边的被子道:“行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上来吧。”淑姬如获大赦,跳上床去,搂住她躺着,“以后我一定会注意的。”秀子:“你梦周公之时未必记得,还是我多注意吧。”淑姬:“给我看看你其他地方有没有伤到。”说着就去捋袖子的睡衣,可是毛手毛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