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个。
“不就一百八十文么?也不算多,那就给我来六尺,不,来七尺吧,富余点儿,别不够用了。还有那一匹墨色的来上一大块,够我做棉袍子的就行。”霍沉想到小姑娘穿着花棉袄的娇俏模样,觉得自己那身旧棉袄有点儿配不上,就给自己也买一块布,想做件新衣裳。
“你要做衣裳可就费布喽,估计买一丈二不够用,不过你这料子便宜,十文钱一尺,刚好一百二十文,加上花布的,三百文整。你一下给我添笔大买卖,送你点儿碎布头儿吧。”赵大爷麻利地裁好了布,霍沉在一旁数好了三百个铜板,三十个一摞,整整齐齐地码了十摞。
买布的人有几个这么大方的啊,一般人家花几十文买一块布,已经很舍不得的。
霍沉有两个堂妹,二叔家的堂妹霍云已经订了亲,下个月就要成亲了。镇上的人有知道这件事儿的,就以为霍沉这花布是给霍云买的。免不了赞叹,说这大堂哥真大方,舍得给堂妹买这么好的东西。
三叔家的堂妹霍香快要及笄了,买一块花布作为及笄礼,也是不错的,也有人猜测,这块花布是给霍香的旁人的闲言碎语,铁匠都没有理会,二叔家和三叔家白种着自家的地。他回来这么久了,竟没有一个人过来看看他,也没有来给他送喜帖,即便他从别人嘴里听说,下个月堂妹要成亲,也没打算去。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不错了,哪有那么多闲心去管别人。不就是没把自家的新房子给他们住么,霍沉并不觉得自己欠他们。
铁匠兴冲冲的抱着钱匣子和两块布回到家里,正要把花布拿给桃子看,就见她十分激动地冲到门口,挥舞着手里明晃晃的菜刀说道:“霍大哥,这是你新打的菜刀吗?简直太好用了,我都想不出世上还能有这么好的菜刀,刃口特别薄,我刚才用它切撒子,切得又齐又细,往常一个撒子要切好久,现在只几刀就切完了。”
大铁匠低头看了看她脸上满满的惊喜和崇拜,心里受用极了。憨憨一笑,把钱匣子放在一旁,展开手上抱着的花布给她看:“桃子你瞧,这花布做钱袋好不好看?”
“天哪!这么漂亮的布啊。”桃子放下手里的菜刀,怕手上的面弄脏了花布,没舍得伸手去摸。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块布,上上下下瞧了好几遍。
见她喜欢,大铁匠更高兴了,欢喜说道:“入秋了,天气马上就冷了,我想做一件棉袍子,可是又没人给我做,桃子,你帮我找人做吧,这块花布,就作为谢礼,送给帮我做衣裳的人,不过你可以剪一块下来做钱袋,费不了什么的。”
就算田桃不是专门卖布的,她多少也能看懂一点行情,摇摇头说道:“霍大哥,这布肯定很贵的,你用它做谢礼,代价太大了。你出十几文钱,肯定有人乐意给你做。”
锅里的油热了,田桃不能再把眼睛流连在花布上,转身拿起细面条一般的撒子,放进油锅里炸。
霍沉把两块布,捧进卧房里,放在炕上。转身出来就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做撒子。
锅里滚滚的油花让软软的撒子迅速膨胀起来,伴随着桃子的搅动,变成好看的形状。
“铁匠在家吗,我要打菜刀。”铺子里传来一个老婆婆的声音,见后门开着,就站在门口探头朝后宅里望。
“你快去呀。”田桃心急地推他一把,勾的大铁匠差点捉住那只小手摸一摸。
“来了,我在这儿呢。”霍沉大步出门,继续去铺子里忙活。
田桃把炸好的撒子捞出来控油,把一盘枣状的小面团放进去炸,眼光一会儿瞧着锅里,一会儿瞧瞧案板上的菜刀。
这把刀已经不能算是铁刀了,以这个亮度和薄而锋利的刀刃来说,应该算是钢刀吧。所谓百炼成钢,也不知道铁匠煅烧了多少次,才把刀打成这样。
原本自己家里的大铁刀又厚又笨重,用来切面总会粘在刀上,再往下一拉,面食就断了,还得重新弄。而且自家的刀用了好多年,刃口已经崩坏。每次切撒子的时候,总是把面片儿叠做好几层,最底下那一层,只能切断半根,她还得想办法再细细地加工一回。
而这一次切得特别痛快,一次成型,原本只能做三层的小撒子,今天竟做了一个五层的大花撒。看着控干了油的漂亮撒子,桃子特别有成就感,原来不是自己手艺不好,而是刀不给力。
这把精巧的菜刀上面,也刻了一个桃心的形状。桃子甚至大胆的猜测了一下,大铁匠是不是也想把这把菜刀送给自己?可是她实在没有理由再要人家的东西了,占人家便宜已经够多了。
炸好的糖枣捞出来,她把每一个都细细地沾满了糖。时间紧迫,来不及再做别的了,而且他家里没有蜂蜜也做不了蜜三角。桃子飞快地把这些装进篮子里,从院里的侧门跑出去,到街上继续叫卖。
晌午过后,赶集的人群渐渐散去,忙了半日,大铁匠饿了。他走到街上看看,并没有发现桃子的身影。算了,她今天也忙,就别让她做饭了,凑合一下吧。
霍沉从厨房拿了三个馒头,在八卦炉里烤焦了,掰开一个,抹上炸酱正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