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我走过去问。
“这是什么?”毕下似乎预感到我的出现,也不惊讶,只是指了指面前的那个小摊,问我。
我看了一眼,顿时就纳闷了,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我小时候可是无时无刻不想着这东西哩,当然了,现在也是一样。
“这是糖画,拿糖做成糖稀,画成各式各样的动物,可好吃了。”
毕下白了我一眼,“你就知道吃,没看到也是十分精美的工艺品么?”顿了一下,看看我,摇摇头,显然对我是放弃了。
“小伙子,要不要来一个?”卖糖画的老头指了指他身前的一个转盘,对着毕下问道。
“是我转到哪个,你就给我哪个?”
“当然。”
我最怕毕下赶我走,一看他来了兴致,自然是大大的乐意,一撸袖子,豪情万丈地说:“你等着,我给你抽到一条龙。”
毕下不理我,问那老头:“我出钱买个龙形的糖画,多少钱?”
也不管那老头答不答应,就去掏钱。
我有些沮丧,不过没什么,只要毕下高兴,我怎么都行。
谁知道那老头竟然不愿意了,呲着牙一笑,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小伙子,你只能转我这盘子,指针指向哪个,我就给你画哪个。”
这一下毕下不高兴了,“我出三倍的钱。”那老头还是摇头,“不卖,不卖。”
这固执的老头,有生意不做啊!
我准备上前替毕下出头,那老头指了指我,说:“小姑娘,刚才我看你捋袖子,还以为是梁山上下来的哩,气码足。”
我双拳一抱,“过奖,过奖!”
“看你也是行家,要不要试试运气?”
小时候我和老姐经常在他的摊位上转画,为得就是得到十二生肖中的那个最大、最复杂、最气派的龙形糖画,每次得到都乐得我几天几夜睡不着觉,也是唯一一个我得到手而不舍得吃掉的东西。
我一听便来了兴致,对毕下挤挤眼,说:“你等我转条龙出来给你,到时候你可不准生气了,也不准偷偷再跑掉了。”
“那我到是要看看了。”
毕下一表态,我的表演**达到了最顶峰,在这种近乎无敌的状态下,我一口气给他抽了两只“兔子”、一只“鸡”、一条“蛇”和三头“猪”
毕下本来就不怎么搭理我,此时走在一起,看着我满手的糖画,他更想要敬而远之了。
“你不想吃一个么?”毕下大长腿一迈开了,我跟得有些吃力,气喘吁吁地像个孕妇。
“留着自己吃吧。”毕下若有若无地说话,虽然冷冰冰地,但至少不赶我走了,也算是有些进展。
“这个又是干什么的?”
我顺着毕下的指的地方看过去,又一个满满的童年回忆。
“这是套圈,你看老板手里拿着的木环,你拿那个套地上的东西,套到什么就送你,我可是好手哦。”一直以来在毕下面前都是丑态百出的我,迫不及待地想找个机会证明自己。
毕下对我臭显摆的功夫已经彻底产生了免疫力,本来还有几分兴趣的他一听我说便转身就走,。
我急了,赶快拉住他,小声说:“别走啊,这个是我的强项,真的。你这么远来,我也没送你什么,就当是礼物了,说说看,你想要哪个?”
“哼哼,你可真大方啊。”毕下一脸的嘲讽,我愣是没瞧出来,继续煽小风:“应该的,应该的,你想要哪个?”
毕下手指着地上摆的一件物品,对我说:“我要这个,你套一个,我就原谅你刚才的所作所为。”
我看了看,脑海中立马响起了刀郎的那首《冲动的惩罚》。
这小子眼睛够毒的啊,瞄一下就知道哪个是硬货。那是一件做工十分精美的木雕,和它周围那些烟灰缸啊,小白兔玩具啊,汽车模型啊等等比起来简直不在一个级别,也是这小摊招揽顾客的招牌,道理和那个龙形糖画一样,可不是那么好钓的“大鱼”。
我皱了皱眉,毕下哼了一声,转身又要走。
“好,你等着。”我转身对老板吼了一声。
一上午美好的时光就这么消磨掉了。我并排和毕下走在一起,只是他是离我是那样远,生怕我招来的异样的目光转移到他的身上。
确实,我也够倒霉的了,头上戴着一个廉价的毛线帽子,颜色简直是七个葫芦娃附体,脖子上缠着一条“蟒蛇”错了,是一条围巾,我真是佩服现在的手工业者,怎么能把一条围巾做的这么栩栩如生,就好像真有一条蟒蛇爬上了我的脖子,再加上我满手的糖画,我随时随地都能听到那些心脏脆弱者呼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