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她却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你们要亲热就一起滚,免得脏了我的地方!”
“我把罪名都推给那个卖毛竹的,是因为他罪有应得。”
突兀之间,小古终于开口说话了。
“哼,你骗谁啊?一个老实做生意的……”
“老实人不一定是好人——你跟三教九流的客人打交道,这个道理还不明白吗?三个月前,这个老实人狠心将自己的女儿卖进神武将军冯纶家里——仅仅两个多月,那小女孩的尸体就被丢了出来,赤裸着身子遍体鳞伤,下半身几乎被撕裂开来。”
秦遥皱着眉头,终于把真相说了出来。
什么?!
宫羽纯吃惊的掩住了自己的嘴,身子细微的颤动——那是极端惊诧混合着愤怒的情感,“怎么会这样!那是他的亲生女儿啊,又不是揭不开锅!”
“高价把女儿卖给那种虐杀成性的权贵,是为了赚钱让儿子去上县里第一的私塾,将来中个举人秀才什么的,那才叫光宗耀祖!”
小古的嗓音,平淡而潜藏着激越,好似平地下流淌的火红熔岩,随时可能喷薄而出。
她凝望着宫羽纯,冷若冰霜却又含着奇异莫名的怜悯,“身为女子,却被家人舍弃,沦落到地狱火坑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种感受,你应该是深深明白的!”
宫羽纯的身子顿时不再颤抖,她的绝美双瞳,因极度激动而缩为两点——那简直是两团冥黑炽热的火焰!
小古不再理会她,转身跟秦遥道:“我们走吧。”
空芒的眼神望着两人的身影远去,宫羽纯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无力的跌倒在地,任由眼泪肆意的流着。
原因为愈合多年的疤痕,在这一刻被狠狠刺穿,流出了危险而真实的脓汁——她哽咽吸着鼻子,突然觉得内心无比的宁静。
小古回到沈府,仍是那般过着劈柴、搬水、吃饭、睡觉的日子,无惊无喜,无比平淡。
柴炭房新来的那玉霞儿,着实不是省油的灯,平时一张小嘴甜得醉死人,把管事和妈妈们迷得眉开眼笑,仗着这股势头,她成天游手好闲,要么推说不舒服,要么去灶上讨好巴结那些大厨,想学个一两手绝活,竟是一点也没把本职差使放在心上。
一个失去靠山的半老徐娘,一个瘦小的傻子,还有一个爱管闲事的蠢女人……她是一点也不放在眼里的。
很快便到了腊月里,还没来得及准备腊八粥和过年的家什,府里便有一件大事要办——正是老夫人四十九岁的寿诞!
第十五章暗潮
因着老侯爷三年的丧期,府里许久没有宴请贵客,这次免不了把从前的活计和惯例都一一捡起。老夫人再三吩咐不得奢侈,就请些自家人聚聚,但南边习俗讲究“做九不做十”,逢九的生日必得大办一番。
府里出的帖子都是给通家之好、世交亲眷,但到了那一日,却仍是高朋满座,簪璎耀目。
作为寿星的老夫人也是穿得隆重喜庆——大红五彩金瓜蝶纹褙子,石青色百字联珠寿纹裙,配着超品侯爵的发冠头面。她稳稳的坐在堂上,含笑受了众人的大礼,看着众宾环绕,子孙满堂,更显得精神熠熠。
虽是填房,老夫人这辈子却也是顺风顺水——老侯爷却对她素来宠爱有加,家中诸事都听凭她裁决,上头又没了公公婆婆,前头亲姐所出的大房、二房对她也礼敬有加,自己又生了四老爷和七姑太太:前者是统兵大将,煊赫威扬,正跟随英国公远征交趾;后者却是嫁给了成安侯世子。
作为一个庶女出身的填房,老夫人这样的好命简直要羡煞多少大姑娘小媳妇。
除去在外的三房四房不提,沈府的大房二房尽数到齐,一眼看去都是齐整挺拔,相貌不凡,宾客们暗暗点头赞许。
大房由沈熙打头,陈氏亦步亦趋,虽然显得有些拘束小家子气,也总算没离了大褶,他们身后跟了两子一女:方满二十的广钲,刚刚十岁的广善和十三的如瑶。
广钲是前头原配张氏所出,广善是妙姨娘所出,如瑶则是张氏亲信的通房生的,一直养在她的膝下算做嫡女。
因为沈熙为人荒淫好色,陈氏作为填房又不得他看重,所以进门七年仍无所出,她也是出身寒门小宦之家,根本不敢压制丈夫,府里上下都不免把她看轻了。
二房的人数和排场都比大房强多了:沈源为人儒雅而不失刚正,是皇帝亲近得力的文臣,位在中枢炙手可热;二夫人王氏精明能干,把整个沈府管得井井有条,竟是隐约越过了大嫂。
二房共有四子三女,嫡长子广仁年方十九,从小在读书上头就是极有天赋;次子广晟、三子广平都是庶出,一个十八一个十六;四子广瑜七岁,却是王氏的老来子,很是宠溺爱重。
二房的三位小姐中,大小姐如珍,三小姐如思都是庶出,只有二小姐如灿一个嫡女。
这么多儿辈孙辈围绕着,其他女眷都是啧啧称赞扬,尤其是广仁,这科中举只怕是十拿九稳,将来一个进士也是跑不掉的,简直是众位夫人太太眼里的乘龙快婿人选。
各色目光打量之下,广仁一派镇定自若,小小年纪已是儒雅稳重,又生得清俊挺拔,连素来挑剔的兴安伯夫人都对他问长问短,言辞之间不免带出结亲的意思。
王氏虽宠小儿子,最看重的却是长子,见此情景与有荣焉,却一丝轻狂也不露,只是笑着谦虚道:“快别夸他了,小时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