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大量钢筋水泥板堆成的废墟里,一只裹满血浆的大手突然从中伸了出来,大手的主人显然已经力竭,举在空中癫痫一般的颤抖,而大手似乎也失去了方向感,颤巍巍的在空中挥舞了好几下,才摸摸索索的抠住了一块水泥板,连使了好几次力气才终于把水泥板从废墟上掀了下去!
“咳…咳咳咳……”
一个灰头土脸的男人艰难的从废墟中爬了出来,暗红色的血浆混合着厚厚的灰尘布满了他整张脸,让人根本看不出他的相貌,只能勉强看出这是一个很胖的男人,以及他布满血丝的双眼!
“啊……”
男人张嘴似乎想要呼喊什么,可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却如同被滚油烫过一般艰涩难听,而这一声呼喊好似花费了他不少的气力,他坐在废墟里重重的粗喘了几口大气,这才双眼惶急的看向灰烟弥漫的四周!
“小娇…如玉……”
男人几经努力,终于把沙哑难听的嗓音调整到可以正常发音,却依旧像两张腐锈的生铁片在摩擦一样,并且回答他的只有一片浓浓的死寂,就好似整个世界的人都死光了一样,再也听不到半点声音!
“小娇,如玉,你们在哪……”
男人奋力的推开身上的水泥块,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而他显然眩晕的厉害,不但整个身体摇摆的像在坐船一样,黑色的双瞳里居然也没有任何的焦距,他的鼻腔里充满了烟尘的味道,每呼吸一下都无比的困难,特别是那混沌一片的脑海里,就如同一千架直升机在同时起飞一般,搅的他连脑浆都开始天翻地覆!
“咚~”
一块摇摇欲坠的石块终于落下,却不偏不倚的砸在男人的头顶上,男人木愣愣的站在那里没闪也没躲,但一缕暗红色的鲜血却立马从他的头上流了下来,一直冲到他的眼睛里,让他本就模糊的双眼顷刻成为一片血红色!
“如…如玉……你们别怕,我来救你们了……”
男人嘴里模糊不清嘟囔着他自己都听不懂的话,如同灌满铅水的双腿几乎在地上拖着走,他不知道周围是不是有亮光,眼前只有一片浓过一片的烟尘,嗡嗡作响的耳朵根本什么也听不清!
“咚……”
男人脚下突然一软,直挺挺的摔倒在地面居然连一点防护动作都没有,他的下巴直接就磕在了地上,又是一股咸腥的血液从他嘴里渗了出来,他极力的伸出双手艰难的往前爬,可眼前的场景却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
“刘天良!你怎么了?难道离开我你就活的跟狗一样惨吗……”
伴随着一道清冷的声音,一位身穿黑裙的女人突然排开浓烟,缓缓出现在了刘天良的面前,她拥有一头瀑布般的黑色长发,微微蹙起的黛眉中蕴含着一股不可一世的高傲,而她的眼神中不知是怜悯还是悲哀,抱着双臂就那么淡淡的看着地上的刘天良,轻声说道:“你不是对我说过,你不会对别的女人轻易动情么?可让你落到如今地步的又是谁害的?你永远是个多情种子,见一个爱一个,连我为你安排的泄欲工具你都舍不得放弃,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这世道上活下去?”
“不……小娇不是泄欲工具,她让我感受到了在你那无法得到的东西……”
刘天良十分勉强的摇着头,极力伸出手想要去拉住那冷傲的黑衣女人,但对方却轻轻后退了一步,绝美的俏脸在浓雾中显得若隐若现,声音空洞的问道:“就算她不是泄欲工具也是我的替代品,你在她那里寻求安慰的时候难道想的不是我吗?还有你新找的情人,难道不是因为她的脾气跟我接近,你才会一次又一次的纵容她吗?刘天良,你真是没药可救了,你一辈子都别想逃出我的阴影了,你就等着被她们慢慢拖累死吧!”
“就算死我也心甘情愿,我和你结婚那么多年都不知道你究竟是做什么的,甚至连你是不是叫丁晓燕都不知道,她们能给我真正的爱,你他妈能给吗……”
刘天良忽然愤怒的咆哮了起来,连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但对面身影飘渺的女人却再次慢慢的往后退去,飘飘忽忽的又传来一道声音:“天良!想要活下去,你就必须学会放弃,有舍才会有得……”
“晓燕!晓燕你别走,我还有许多话要跟你说,求求你别走啊……”
刘天良惶急的大叫起来,但对方早已经在浓浓的迷雾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双手急忙往前撑去想要爬起来,可手下突然却是重重一空,整个人再一次磕在了地面,等一股剧痛冲进他的脑海之中时,刘天良终于骇然惊醒,眼前出现的哪里还是路,居然是一条深深的鸿沟横摆在他面前,只要掉下去必然是粉身碎骨!
“晓…晓燕……”
刘天良惊慌失措的爬起来看着面前的鸿沟,一阵阵后怕的冷汗如同浆水一般往外狂涌,他足足呆立在原地好几分钟才终于回过神来,刚刚那根本不是他的前妻丁晓燕突然的出现,而是他在虚弱情况下产生的幻觉,就连最后留下的一句话也是两人离婚时她亲口说出来的!
“怎么会这样?”
刘天良满是烦躁的揉着僵硬的脸颊,刚刚那场面与其说是幻觉,其实更像是来自他心底的对话,让他清晰的知道自己复杂的内心究竟在想什么!
“妈的!”
刘天良飞快的摇摇脑袋,极力摒弃心中乱七八糟的杂念,而他依旧身处在修理厂的三楼,就距离刚刚搏斗过的地方不